【楼诚衍生】【彻璞】匪石6(粉子蛋

*刘彻×石太璞*

*私设如山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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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.粉子蛋

       “主君。”

       兰沚期期艾艾地看着帝通,满是不甘愿。

       “不用说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帝通坐在床畔,一只手搭上石太璞的手腕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们说了什么?快别说了,小璞哥哥到底怎么了?”长亭端着一盆水,急得跺脚。

       “没事,”帝通拧了手巾,搭在了石太璞额头上,又用手背探了探他的脸,“只是有些发热,刚才又耗尽了力气,而且被那蛛丝缠住了,虽然隔了衣服,还是稍微有些中毒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这么严重,哪里没事了!”长亭嘟了嘴,“哥哥你快治好他呀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喜欢他?”帝通回过头来看长亭。

       长亭把水盆放了,正凑过来想要仔仔细细看看石太璞,听到这个问话,倒是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“当然啦,”长亭鼓着脸,正费力地想把石太璞牢牢抓住的匕首拔出来,自他们将石太璞救回来,过了一天一夜,他还紧握着那匕首不放,“小璞哥哥对我可好了,对兰沚姐姐也好啊,送了兰沚姐姐一路呢,是吧?”长亭深呼一口气,终于把匕首拔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帝通探究地看了长亭一阵,最终放心地转了头。


       石太璞悠悠晃晃,跌跌撞撞地飘在大街上。

       这仿似是长安,却又不像。

       我可能来过这个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一个念头闪过,他忽而来到了一大片红墙黛瓦之上。

       不对,他用力按了按太阳穴,他不该在这里的,他正经历着一场殊死搏斗。

       那人面蛛呢?

       不过是须臾之间,来人竟然能够用一把刀先斩断缠住自己的蛛丝,再控刀转向诛杀了妖物,力道惊人的巧妙与遒劲,绝对是同行中的前辈高人。

       幸好那妖物死了,这样……这样父亲母亲……

       父亲!母亲!

       他穿过一阵阵云雾,那近在眼前的,竟然是自家的院子,母亲在摘菜,父亲在劈柴。他用尽力气,但却发不出一丝声音,只能眼睁睁看着双亲被那妖物戕害,房屋更是被烧毁殆尽,他被压在磨盘之下,瑟瑟发抖,他似乎又闻到了那烧焦的气味,整个人处于灼热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然而他脸上却传来了阵阵凉意,好似他母亲的手拂过,他父亲还会端着一碗用井水浸过的粉子蛋,那是他生病时候的待遇。


       “小璞、小璞。”

       长亭守在石太璞床边不肯去睡,最后帝通实在拗不过,答应了她,今晚就让石太璞醒来。结果长亭反倒睡着,被兰沚抱去睡了,他只好打起半分精神在一旁照看。

       也是奇怪,石太璞高烧不退,喂了草药也没有半点效用,不像是风寒的症状。最后他只得聚冰于手,贴着他的额头和脖颈,强行降温,没想到居然有效。

       “母亲!父亲!”石太璞汗涔涔地猛坐了起来,他原本的脸颊就是棱角分明,剑眉星目,加上他向来不苟言笑,有着大师兄的威严,看上去一直都是坚毅而冷静。而现在,他的眼里有水光流动,眼角鼻头更是带着红,也就是这个样子,叫人看上去才像是个一十六岁不到的少年。

       “别怕,我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饶是心坚如铁的帝通,看着他那幅迷途孩提的模样,心也软了半分。

       石太璞一脸病容地躺在床上,他坐在床边等他醒来。这样的场景,在很久以前,也是有过的。他虽身份尊贵,却也曾亲自养育过孩童,照顾过珍视的血脉。

       果真是太老了,最近越发地容易想起过去的事情,他微微摇头,拿着面巾擦了擦石太璞的脸,把他被汗水打湿的鬓发拢到耳后。

       “做噩梦了?我们已经安全了,”帝通又拿起手边的一碗羹汤,见石太璞还是一副呆立的模样,便又舀了半勺汤递到他的嘴边。

       石太璞直到尝到舌头上的一丝甜味,才慢慢回了神来,眼前赫然是一碗粉子蛋,他打了个激灵,不可思议地看着床边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?”帝通又舀了一勺,“米酒发汗,鸡蛋温补,吃了退热。”

       帝通喂一口,他吃一口。

       这是最不可能的事,却又好像是如此顺应自然之变,他曾经缺失,也可能在现在得到。

       天地万物,日转星移,道法自然。

       一碗粉子蛋喂完,石太璞仍然像个小孩子痴愣愣地看着他,帝通被逗地露出了一个微笑,他拍拍石太璞的头,轻声道:“换身干净衣服,再睡一会儿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这一拍,倒是把石太璞彻底拍回了神,咂摸到嘴里的甜味,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多么失礼,那一个奇怪的念头在脑海中划过,他不敢深思,只觉得脸上像是陡然炸开了一团火,烧的他心慌,心跳也快得让他害怕。

       他下意识地拿被子遮住了自己半张脸,闷声道:“谢、谢过刘兄照料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舍身救我们兄妹三人,这是应该的,”帝通看他的模样,显然是害羞了,倒也没有戳破。

       “最后那人面蛛是谁诛杀了?我模模糊糊看到身形,应该是有高手相助,”说到了正事,他面色才恢复了些许,放下了遮脸的被子,竭力做出一副如常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“当然是阿寒了,他听见你的刀剑之声越来越乱,越来越弱,便自己出鞘助你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所以我看见的那柄黑刀就是寒前辈的真身?”能够控制自己的真身出剑,那是多么难得,寻常修道之人一生都不能得见一件灵物,何况目睹剑灵的风姿,石太璞掀了被子,“寒前辈在何处?我要亲自谢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寒前辈真身灵神已经能来去自如,他到底什么来头?刘兄又有怎样的因缘际会?他说自己不是修道之人,那这剑灵是如何能得?他又怎么能让剑灵甘心为他驱遣?石太璞满脑子问号,迫不及待地想问个究竟。

       “不急,”帝通按住石太璞肩头,让他老实坐在床上,还顺手把被子又掖了回去,“深夜了,有什么话明天再说,你重伤初愈,再老实躺一会儿。”他从床尾拿过一叠衣服,“我来帮你换衣服。”

       石太璞原本一肚子问号,听见帝通这句话,立马忘得一干二净,“不不不,我、我自己来,”怎么连句囫囵话都说不清楚了。

       帝通仔细打量着石太璞,带着笑意。

       石太璞别过视线,脸上微微泛红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是你的鞭子,给你寻了回来,你是捉妖驱魔之人,法器不能丢;这是你的匕首,你一直牢牢握着它,昏迷中也不肯放,长亭硬掰了出来,我想这大概是你最后保命的屏障,还是贴身拿着吧,”帝通转了视线,把东西一样一样递给他,“还有这个,那人面蛛的元丹,阿寒捡回来给我,我也没什么用,还是拿给你炼道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捉妖人极易惹仇,遭妖物记恨,一身的法力便是唯一的凭仗,而最常做的办法,便是拿了妖物元丹修炼,既炼化邪气,也增长自身的法力。

       “刘兄……太璞感激之至,”他独来独往惯了,又是大家倚靠的师兄,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处处为他着想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小事而已,”帝通笑了一下,又翻了一样东西出来,“你的腰甲,我看你贴身穿着,想来是挂你那些武器法器的吧?你睡着的时候,我帮你去了,睡着不舒服。这两天好好休息,我房间就在隔壁。”

       帝通看着石太璞瞪大的眼睛,捏了一下他的脸,转身出了门去。

       换好衣服,石太璞对着刚才帝通一样一样给他的东西,发了好一会儿愣,才清醒了过来,他默默地收了,趟在床上,却怎么都睡不着。

       他原本是一心一意想要和他们分道扬镳的,正是因为他看不透他们一行四人,如今,他更看不透这位刘兄了。

       他曾在心里有过无数推演,因为他深知,在他这样一项任务的路途上,发生如此巧合之事,都不会真的是巧合那么简单。但现在,他倒真的希望只是巧合而已了。

       吱——

       门被轻轻推了开来,这已经半夜,是谁会来?会这样诡秘地来?来做什么?

       石太璞赶紧闭了眼,调整呼吸装睡,极力分辨来人的呼吸吐纳和脚步声。

       这应该是——刘兄。

       他悄悄握紧了匕首,一颗心揪到了极点。

       咔哒。一声清脆的声音,有什么东西被放到了床头边。

       然后那脚步声又飘然远去,直到门又被关上。

       石太璞等了一会儿,确定四周无人,才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一碗粉子蛋。

       他愣在了那里,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觉。

       而那碗下面,还有一个大杯子,里面的点点炭火无一不在提醒他,这真的是一碗粉子蛋,还是一碗专门弄了暗火保温的粉子蛋,或许是刘兄怕自己饿了,或许是自己的表现让他觉得自己爱吃这个,或许……

       无论什么或许,罢了。

       他也不是没有受伤卧床,也不是没有生病无力,但从小带他养他的师傅也没有做到这样,和他一同长大亲若弟兄的师兄也没对他如此照料,自从他失了双亲,就再没人当自己是孩童,这样细心熨帖。

       如今却是这短短相处数日的刘兄……罢了罢了,他以真心相待,而我又怎么不以真心相视呢?

       石太璞握着匕首的手早已松了,也对,若刘兄真的想加害于他,在他昏睡时,也已经死了千百次。

       他神色复杂地凝视着那碗温热的粉子蛋,终于端起来尝了一口,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的甜。


下文指路: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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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看到有进展的曙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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