岂可修

*凌远×李熏然*

*ABO设定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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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.我们都得对他好点儿

       刘子瑜一大早就在警局门口等着，望穿秋水地终于把李熏然盼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“熏然哥，你迟到，扣工资！”

       “堵车啊，还不如坐地铁呢真是，”李熏然边上楼边抱怨，他从凌远家开车过来，堵得他整个人都焉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没住宿舍啊？你住凌院长家了啊？”刘子瑜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，一脸的八卦，虽然凌远是李熏然男朋友这个事实让她心碎，但是她安慰自己，如果凌远喜欢女生肯定喜欢她，李熏然好意地没有告诉她凌远结过婚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个，你在门口等我，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？”李熏然装作工作时很严肃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“切，不说算了，还转移话题呢，幼稚，”刘子瑜鄙视，感觉到身边的人梗了一下，这才继续说，“我是想第一时间告诉你，上面决定并案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“啊真的？”李熏然的疲惫一扫而光，精神振奋了不少，虽说并案并不会带来更多的证据，但是思路的变化无疑对遭遇瓶颈的案件有着极大的帮助。

       “嗯，今早刚来的通知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你打电话告诉我啊，堵车我心情也能好点儿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好消息肯定要当面说啊，电话里有什么气氛，”刘子瑜凑近李熏然，低下声音，“再说最近薄老师心情太差了，办公室气压好低，等你在我还觉得好受点儿。”

       李熏然朝薄靳言办公室的方向瞅了一眼，最近他确实心情不大好，被几件案子困住他还没什么实质的进展，让他觉得简直受到了嘲讽。再说也不像原来简瑶在的时候，薄靳言不破案还能谈个恋爱缓解情绪，现在他除了案子就是案子，冷冰冰的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你多活跃活跃气氛，”李熏然鼓励到，当然收到了刘子瑜的一个白眼，她活跃气氛？还是别开口找虐了，李熏然郑重地拍刘子瑜的肩，“好好努力，我看好你。罗教授还好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好着呢，我听昨天值夜班的小熊说，他在询问室睡得可香了，”刘子瑜笑起来，边朝办公室走边朝李熏然挤眼，“呼噜声特别大。”

       袁则案的犯罪嫌疑人罗文是Q大数学系副教授，跟其他数学系教授差不多，带着一副厚眼镜，胡乱穿着些宽松的休闲服，不修边幅的样子，为人单纯又直白，过生活和解数学题一样，有些方面特别心宽，有些方面又特别爱较真儿。据他所说，当年他和卫薇就是单纯的师生关系，只是觉得袁则是非不分，所以想跟他好好说道说道，结果在法庭上一紧张就激动了，虽说语气不善了点，但是他坚持认为自己当年没说错。

       李熏然打开询问记录，扫了几眼，他不得不说罗文确实不像是嫌疑人，不仅他大咧咧随意的生活态度不符合薄靳言的侧写，就凭罗文这种易激动又信奉什么黑白分明的人，也不可能犯下连环凶杀案，他这种人遇到不平的事，一般的做法是投诉、控告、走程序死磕到底。

       但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做，李熏然提着笔电，打开了询问室的门，询问的内容他还得正着反着从中间剖开着问三遍，“罗教授，早啊，听说昨天休息得不错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小李警官，跟你说了嘛，我是副教授，你这样喊不好的，就直接喊我老师吧，”罗文原本用手指在桌上写写画画，像是在做一道几何题。

       “得了，罗老师，那我们继续？”李熏然立马改口。

       “来吧，”罗文在桌上勾了最后一笔，满意地抬起头。

       凌远有些惯性的举起酒杯，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，陈敬是这次AO中心的投资人，原本合同都签了，结果遇上凌远进局子这件事儿，款项迟迟没有到账，现在他又稳如泰山在附院屹立不倒了，这位陈老板便打电话来请人，说什么前段日子在国外，审批流程有点儿慢云云，当做什么事儿都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凌远这船长既然没有淹死，那当然还能继续合作，毕竟AO中心也还指着他把舵，运一座金山回来呢。

       每个人随时随地都有不同的面孔，他看得都麻木了，当然他也是有的，只是换多了有些疲劳。

       凌远自然不戳破，投资人怕风险，正常；临时变卦，正常；有利益了又回来，再正常不过。

       前段时间AO中心开始全面推进，原本一切就绪只等资金就可以开工，进度被推迟，误工费肯定要算上，凌远在推杯换盏之中狠狠敲了陈老板一笔，他也还算满意。

       投资人拍着他的肩跟他在饭桌上谈笑风生装哥俩好，凌远自然配合，就是一杯接一杯的酒烧得他胃疼，一顿饭局里，一刻钟吃菜，一个钟头喝酒，再一个钟头侃天侃地。

       好不容易应付完了饭局，凌远坐在大厅歇了片刻，还是头疼难忍，但想想医院的病人，又只好强撑着继续朝医院走。

       他前天收治了一位病患，病情不太乐观，肝硬化中期常见的并发症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，牙龈出血、下肢肿大、内分泌失调、腹壁静脉曲张，病人身体状况非常不好，凌远就怕她出现上消化道出血，做手术的风险太高，或者直接癌变，造成多器官衰竭，那治愈的几率就真的非常渺茫了。

       何况这位病人的精神状况也十分不好，她自几年前怀孕生产，遭遇丈夫孕期出轨后，就得了产后忧郁症，一直都没好，原本有孩子在，慢慢精神也稳定一些，结果又突然得了病，一下子她的精神就垮了，产后抑郁症也发展成了抑郁症，还时不时伴随着有些神经质。

       病人家属便是她苍老疲倦的父母和一个畏畏缩缩的小男孩儿，听她父母说，孩子早先还会又哭又闹地让妈妈抱，结果被妈妈推开的次数多了，也渐渐发觉了，自己在母亲那里是不受欢迎的，变得郁郁寡欢，来医院看望，也是缩在外公外婆身后，远远地站在床尾看着妈妈，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   “院长，来看76号啊？你还是先歇会儿吧，酒味儿太重了，”护士长皱了眉，她比凌远年纪大资历老，她做护士的时候，凌远还才毕业在她面前“姐”啊“姐”的叫，她看着他捂着胃部的姿势，不自觉地就带着些训斥，“你先去办公室睡一会儿，我叫你，即便是不顾及身体，也注意形象，小心哪个病患或者家属投诉你上班时间饮酒。”

       凌远苦笑着点头，取的几个病历本也被护士长没收，无奈，只得拖着步子回办公室。

       李睿快步走到护士站，也准备拿病历本查房，刚好看到凌远进电梯的背影，偏头问护士长，“怎么？又来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护士长点点头，叹了口气，又摇摇头，“哎，太上心了，看着都叫人担忧。”

       几位知情的人，谁不担忧呢？病人和孩子，实在是太像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以前科室里有这种情形相似的病人，都尽量不让凌远碰，都分给你或者韦天舒，毕竟他坐诊少，可76床是直接到他手上的，大家能有什么办法呢，”护士长又继续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“上次他也是，有个病人跟这个差不多，最后手术台上没救回来，原本我以为他经历了一次，看开了，结果，”李睿垂着眉，凌远对他亦师亦友，他实在是想把他拉出记忆里的那些阴霾中，但其实谁都无能为力。

       “但是吧，”护士长见过了各色各样的人，十分会揣摩人心，她虽然忧虑，心里却又格外的放心，“院长这样也好，你还记得上次小余被那病人家属那刀子比着那件事儿吗？还是院长夫人把人救下来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自从他们在惊吓中见过了李熏然，“院长夫人”就被他们叫得实在欢实。

       “嗯，我听韦天舒跟我讲过，当时我在手术室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哦对，当时那个患者家属就是被孩子的病逼急了，又没钱，图钱还图院长亲自做手术，我们大家都明着暗着跟院长打眼色，让他先答应下来，结果他没有，小余还有我们大家，都很不理解，还气愤了很一阵，小余更是闹着要辞职，后来还是三牛从院长夫人那儿听说了，院长现场为什么那么做，”护士长看李睿有些疑惑地看自己，接着解释，“你想啊，我们跟他共事多少年了，不理解他又多少次了，回想起来他受过我们不知道多少闷气，患者、家属的气要受，连我们的气也得担着，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李睿没有点头，也没有摇头。

       “他做这么个院长图什么啊，钱、权，他哪一样找不到？何苦在附院耗尽心血，这么多年也没个人能理解下，我想啊，怕是他母亲的事要记一辈子，玩了命地想治病救人，他心里才有这份儿动力，他这不是过不去的坎儿，是够不到的妈呀，也幸好有凌教授夫妇在，在正常的家里长大，还把他往治病救人这方面引，不然不知道成什么样儿，像76床那孩子，才三岁啊，眼睛里的东西就那么冷。”

       李睿看着护士长，点了点头，“是啊，我们都得对他好点儿。”

       两人互看着笑了笑，李睿拿了病历夹匆匆走了去查房，护士长继续忙碌着手里各色的单子。

       医院这地方，一秒钟都歇不得，苦和累在这里只是最末级的，好在大家都有战友，互相扶持，并肩同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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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文指路：25

*你们都不给宝宝点赞，你们这样很快就会失去你们的宝宝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