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衍生】【彻璞】匪石9(石太璞

*刘彻×石太璞*

*私设如山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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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.石太璞

       帝通立在一块水晶镜前,一只手扶住旁边的石栏,竟然有些微微发抖。

镜中是一片红墙黛瓦,对帝通来说,这片风景,虽遥远却再也熟悉不过。

       千年前,他便是心甘情愿被困在这小小的宫殿之中,犯下许多错事,不仅害死了他心爱的女人,甚至还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儿子、孙子,还有那些他曾经喜爱的少年。

       帝通虽然料到了一二,如今亲眼看到却仍不由自主地慌乱。

       阿寒本是剑灵,不通人性,更没有七情六欲,在他身边侍奉已经数百年,他身边曾经围绕那么多男男女女,阿寒从不曾“嫉妒”,可怎么偏偏他与石太璞亲近,他便“嫉妒”起来了?

       除非,石太璞非人。

       只有石太璞和阿寒同为灵物,阿寒才会对这个同类的不同表达困惑。

       可他在这镜中窥探石太璞的轮回,不多时出现的,竟然是自家的宫墙。

 

       天地混沌之初,东南群山环抱之中,有灵石孕育。

       当时是,楚人卞和采了此石,历经艰险,总算是将此石敬献给了当时的主君,璞玉有了伯乐,经过雕琢,成为了稀世珍宝,后来更被尊为传国玉玺,昭示的是无上的皇权与尊贵。

       帝通仍记得清清楚楚,他第一次真正将这国玺捧在手上时的心境。

       自太祖将这玉石视为天子的象征,每一位皇子都对它充满了无尽的渴望,他亦是如此。他对皇权的渴望是从还没出生就开始的,他还在母亲肚子里时,他聪慧的母亲就已经四处宣告,说自己“梦日入怀”,这个儿子以后必定显贵。

       后来在他十六载的皇子生涯中,他历经几位兄长册立与废黜,将自己和身边一切可利用的人、物拿去交换权力,如履薄冰,生怕死于明枪暗箭之下。后来即便是他登基继位,上有祖母把持朝政,中有姑母姻亲势力左右,下有臣子排除异己,他历经数年,才真正将权力握在了手中,将尊尚无比的国玺玉璧牢牢捏紧在手里。

       那个晚上,他将玉璧攥在手里,一夜都没松开。他胸中澎湃,仿佛得了癔症,有了国玺在手,整个天下都握在他的手中,古往今来,他将会是千古一帝,与天比肩,与地同寿。

       他的汹涌澎湃并非空中楼阁,很长时间内,他确实做到了,让四海臣服,君临天下。但身体的衰老来得比想象中快许多,他曾祭神求仙、炼丹问药,都无疾而终,然而这并不是最可怕的,随着时间的流逝,他觉得手中的权力也在一点点流失。

       他总是害怕朝堂勾结,皇子为了权力而伺机而动,总是担心身后就有陷阱,四周埋伏着杀机,他甚至总怀疑有人在暗中对他下咒,想致他与死地。

       君王一旦多疑起来,总有蛛丝马迹被有心人揣摩。

       后来果然平白生了事件,先是有罪人为了报复捉拿他之人,告发其私通公主,还暗地用木人诅咒君上,他当时正值疑虑不安最甚的时候,几乎没有详查,便把一干人等全部下狱诛杀。

       他现在还记得,他曾经最爱的少年来为自己的孩子求情,跪在他的脚下,捏着他的袖子,以前总是明媚的眼眸满是泪水,可他铁石心肠,挥了袖子任由他伏在地上悲恸大哭。

       接着,越来越多的人告密、揭发,巫术谋害圣上一案牵扯越来越大,他最喜爱的儿子甚至也被他下令斩杀,他的两个孙儿也没有幸免于难。

       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和那襁褓之中的孙儿,虎毒尚且不食子,然而他那时已失了心性,已经非人了。

       在他年暮之时,终于幡然醒悟,琢磨出了其中种种端倪,登上高楼向天下罪己,他虽看透这红尘苦难,然而一切都不可挽回,他也迅速地消亡了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在这期间,他从对那块国玺玉璧的痴迷变成执念,最终变成了心惧。

       权力,会将人心变成鬼怪。

       后来他身死,自然不知道,那块玉璧竟然经他的手修得了一灵,更居然能挣脱本形,化成了一缕魂魄投身去了万千世界,苦苦修灵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如今到石太璞,竟然已历经了一十八世,几乎和凡人无异。

       那块玉璧。

       帝通眼里掠过瞬间的惊惧,他抬手捻了一个诀,手中便多了一块通透的碧玉,其中一角还镶嵌着黄金,他自百年前拿回这块玉璧,便拆了国玺的印章,只在玉上系了根红绳,一直放在隐秘的角落,不敢轻易凝视。

       它曾让他多么的意气风发,就曾给他多深的诛心之痛。

       他以前渴望它,他现在害怕它。

       而现在他是它。

       他与石太璞陷入情爱,难道这权力的梦靥要再与他纠缠不清不成?他本来对这次长安“除妖”的事情半点兴趣都没有的,只是不想多生事端,同时也打发兰沚,才让她去演了这一出戏,只是长亭的出走打乱了他的计划,后来,他不过是看石太璞还算有趣,才提起精神来应付。

       即使这数月相处,他对石太璞起了些心思,现在他眼见石太璞的身世与他曾经的罪孽有关,那往日的痛苦涌上心头,这原本就薄如蝉翼的一层喜欢被风一吹,便什么也没有了。

       帝通握着玉璧的手一紧,对着前来通报的渡鸦只说了三个字:让他走。

 

       石太璞猛然抬起了头,一双瞪圆的眼珠里满是诧异。

       “他什么都没说,只让我走?”他不相信。

       “小璞哥哥,你别急,你别哭——”“大师兄你、你哭了?”“我没有——”“是我看错了,小璞哥哥,帝通哥哥是这样的,平日里也不怎么出来和我们玩,都是在房里睡觉,不用向他辞行的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行!”一瞬间的失态,石太璞咬紧了牙关,绷住自己的表情,“长亭,你带我去见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长亭张口欲言,还是只默默点了头,转身带路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主君召我?”

       帝通懒散地歪在半空的王座上,抬头透过洞口看月亮,他心里有些烦乱,意念一动,不知怎么就召了兰沚前来。

       兰沚期期艾艾,仰视帝通的双眼中又浮现出了希望,虽然最近几月帝通一直宠爱着石太璞,但是主君一直是这么喜新厌旧,现在他既然召她前来,说明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和别的那些是不一样的。

       帝通随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膝头。

       兰沚眼中光彩流动,转眼便已伏到了帝通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帝通看着月亮,慢慢地抚摸着兰沚的头发,“你跟着孤,多少年了?”

       “三百多年了,”三百多年了,主君却从来没有亲近过她,她每每想到此,一颗心仿佛就在油锅里滚过。

       “无论我要你做什么,你都会为我去做,”帝通的问话犹如陈述一般笃定。

       “是,无论什么,只要能得到主君青睐,”兰沚的心扑通跳着,她隐隐约约感觉到,今天的主君和往常不一样,她要求得他的垂爱,或许今天就是最好的时机。

      “你和她一样,”帝通停顿片刻,仔细看了看兰沚,乌黑的头发,一双杏眼,果真,“孤不该负她,或许也不该负你,”帝通的眼睛慢慢从兰沚转到了缓缓打开的门上,门后出现的是少年满是惊异的眼睛,“至于石太璞,孤再也不愿见他。”

      “当真?”兰沚几乎高兴得跳起来,眼中的光彩越盛,哪里管得了她是谁,又哪里管得了有人进了来,只满心满意地往帝通身上又偎近了半寸。

      “当真?”几乎同时,石太璞的声音有些抖,向前迈了一步,他极力不去看帝通怀里笑得得意的兰沚,定定地看着刘通,眼中也有光,却不过是泪水映衬的点点水光,“兄长你为何不愿再见我?可是因为我要回长安?我会再回来的,我不会背弃——”

      “够了,我不愿再见你。”

      “哥哥,小璞哥哥还会回来的,你为什么不见他,可我还想见他,”长亭拽着石太璞的手腕,有些执拗。

      “他到这里来,本来就只是遵从师父的命令,本来就是来打探我们消息的,如今他已经全清楚了,自然要回去做他长安第一观的道长,也是自然要领着道士来剿灭了我们,”帝通一字一句说得极慢、极冷。

       不是的,不是的!石太璞这一刻竟说不出话来,他只觉得仿佛在冬天,一瓢冷水从头上浇到心里,直到凉到脚底。

       “小璞哥哥……?”长亭松了拉他的手,有些迟疑,“哥哥说的是真的?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……我会回去,禀明师父与圣上,绝不进犯!”

       话音未落,石太璞身形一闪,已在半空,他左手快速画了一个半圈,兰沚便被轻轻弹了开去,反应过来,已满是愤恨。

       可石太璞已管不了这么多,他轻轻抓了帝通的衣襟,快速地在他唇上落了一个吻。

       别不要我。

       石太璞只张了嘴,却没发出一点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他没敢去看刘通,只又快速地转身、御空、离开,仿佛晚走一刻,便会绝望。

       陆康一直在旁紧张着沉默,现在更是一边把眼睛快瞪了出来,一边全力御空去追大师兄,他太惊讶,以至于差点从半空掉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失态的大师兄,更不清楚面前这个可怕的男人与大师兄是什么关系,现在看目前这状况,内心恐惧不已,该不是大师兄被什么精怪夺了舍?他总算琢磨出掌门真人吩咐的奥妙,他确实需要尽快将大师兄带回去。


下文指路: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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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大约可能会一周一更的吧~*

*无论如何先把flag立起来再说*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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