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衍生】【彻璞】匪石1(大师兄

*刘彻×石太璞*

*私设如山*

*一段作妖哦不捉妖的故事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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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大师兄

       会昌五年,天子下令遣僧废寺,大唐僧众举国惶惶。

       数万寺庙悉数被废,浓眉黑肤的天竺人口诵佛号,金发碧眼的景教徒身画十字,包着头纱的回教徒最后虔诚跪拜,他们曾经跋山涉水而来,如今,要么离寺还俗,要么不得不扭头离开留居多年的大唐,更要么,自戕殉教。

       历经繁华与血海的长安,充满了香粉味与纸醉金迷的帝都,已经习惯热闹与嘈杂之下的紧绷,越乱越吸引着四海的世家公子与奇人异士涌入这众多机遇的城市。

       王孙公子在各个坊内享受着当下的欢声笑语,平民尽量放轻脚步在各坊穿梭,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还平静与安稳的生活,而城外焚烧的度牒与戒牒发出滚滚的黑烟,直冲天上。

       落日残阳,暮鼓一声声敲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长安有纵横三十八条主道,宵禁后禁止任何人游晃,市集的灯火一盏盏暗了下去,街上的人头攒动也渐渐变得稀稀拉拉,八百声鼓点落尽,夜色已经包裹了长安。

       蛰伏许久的眼睛也睁开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在背街小道上,三条身披黑色斗篷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聚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   其中一人以黑巾蒙面,只露出一双眼睛,他伸手在自己衣襟里一捞,袖口之中就多了一块小布包,他转着眼珠四处看了一圈,见没有异象,才将布包露了出来,递给另两位黑袍之人。

       “度牒戒牒俱在,无人时拿出来背熟了,千万千万莫露了怯,如今举国寺庙被废,百中留一,此二戒牒所在地均处偏远。”

       度牒为朝廷所颁发给众教徒的僧侣证件,而戒牒则是所属寺庙所发,修行之人通行各城关卡均需这两样物件,那些被迫还俗的教徒都被没收了牒件,重新发了平民文牒,然而有的教徒其心甚坚,冒着身死魂灭的危险也不肯还俗,宁愿去到更远的保留下来的寺庙继续修行。

       “寺虽在,人却短,持此便能畅通无阻,不受戕害?”稍显年长的人接了过来,压低了声音询问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我全不能保证,但你们跟着玄帝观的人马走,决计不会出什么岔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那二人一听玄帝观,快速地互相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“只有这一条路?”那年轻人踌躇道,低着眼角小心翼翼试探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位小友,”那蒙脸人语气急促了些,“玄帝观这条路,多少人想搭却还搭不上,若不是王天师心善,哪里会包庇异教之人!”他瞪了一眼那年轻人,转头向那稍年长的,“老友,我全看在你面上,才搭上这位的,若是有什么顾虑,趁早分头行动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不,”那年长人立马拉住蒙脸人的衣袖,示意他的同伴,那年轻人果然也拉了他的衣袖,低头道:“玄帝观我自然放心,只不排斥异教之人,我便全然没了顾虑。”

       蒙脸人来来回回看了两人,蹙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许,他稍呼了一口气,又四下看了看,“那便走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几人猫着腰穿巷绕曲,很快,三条黑色的人影就消失在了长安城里,朝着长安城内唯一安宁的地方潜去。

       若说偌大的长安城,还有什么地方安宁,还有什么地方没收到天子令波及,还能够自在修行朝拜,十有八九的长安人都会指向城北的一处所在。

       玄帝观。

       当今天子醉心道学,以道家为尊,其身边更是传闻有一位了不得的道长,有呼风唤雨的本领,深得天子欢心。

       所以在这众教受难之时,也唯有道观仍然兴繁昌盛,而玄帝观,则是长安城道观中,最为显赫的那一处,不仅掌教真人王赤城有半仙之名,更有消息说,天子身边那一位国师便是掌教的师弟。

       来自大明宫的赏赐源源不断地抬进观里,踏得那青石阶都圆润了许多,玄帝观的尊崇,可见一斑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大师兄?”

       丑时刚过,陆康已经起身,今天轮到他撞晨钟,为掌教及各师叔伯安排早膳,并跟在掌教身边听候差遣,他匆匆路过钟楼,看见自己的大师兄立于高台上,那身黑色的劲装格外显眼,走进一看,都已经沾了露汽。

       陆康随着他的视线看去,郊外那浓墨的黑烟正沉缓着飘散开来。

       大师兄果然并非凡人。

       他心里感叹,他不明白大师兄为何看那远处焚烧的烟雾,却被他庄重的神情所感染。他不敢开口询问,只得悄悄打量了一眼自家的大师兄,他虽入门晚,却已听说了大师兄种种不凡之处。

       大师兄年纪很轻,说是前月才刚满了一十六,未及弱冠,但他拜王掌教门下已十余年了,原本他的资历也算不上大师兄,无奈比他早入门的师兄,要么早逝要么仙逝,后来他也就成了无可厚非的大师兄,弟子中也再没了和他相知之人。

       这是一桩,另几桩则更不知来由。

       掌教及长老直系弟子按班排表,亲身侍奉几位尊长已是惯例,但唯独大师兄的侍奉被几位尊上一致驳回。且全观上下从掌教至小道士,均身穿白袍,以腰带区分,只有他这位大师兄,常年黑色劲装,腰配有长鞭软剑,几位尊上也不以为忤——

       “已经七天七夜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什么?”陆康的神游忽然被打断,这才反应过来是一直一言不发的大师兄在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“有朋友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那位被称作大师兄的少年,视线从郊外的隆隆黑烟收到了道观下的一片树林之中,他神色沉稳,五官更是如剑锋刻凿过一般棱角分明,目星眉剑。

       他的视线渐渐离道观近了,忽然视线又一拐,却转到东边,少年的眉头蹙了蹙,还是不动声色,他转身朝陆康挥了挥手,“你去吧,别让师尊久等。”

       也反身往下走去。

 


       “石兄,”黑漆漆的竹林里,忽然转出三个人来。

       那蒙脸人看清来人,招呼一声,拉下了面巾,年纪约莫三十左右,“人我带来了,”又转身对那二人道:“这位是玄帝观王掌教的大弟子石太璞,这次能安全出城,便靠他仗义相助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何兄,客气,”石太璞转过脸来,面庞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神色越发冷峻,少年的面庞轮廓在年长的青年人客气拘谨的态度里,更是显得冷毅。

       他看清来人,面色稍霁,对着友人点了点头,转而又测过头去,视线如刀锋扫过那两人。

       那眼神犹如实质,要把人一剖两半,看个通透。

       一时之间,几人都不动作,如若泥塑。

       “石兄?”那姓何的青年人咳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他虽和石太璞算得上朋友,却也着实不懂他到底是怎么个人,年纪轻轻总是板着个脸,明明这次帮助其余教众潜出长安是件了不得的善行,却还是冷冰冰的样子,“我这两位朋友便托付给石兄了,原本……原本只一位的,但两人师兄弟自小一起修行,皈依佛门,一心向善,所以这才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“无妨,”石太璞抬手制止了他的话,“人心各有所向,修身殊途同归。大家都是修行之人,遭此劫难,我有余力能帮助一二是我所幸,只是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石太璞眼角一抬,直直扫向那年少的小僧。

       “只是如何?”那年长之人往前一步护住了人。

       “只是,”石太璞音调一变,这竹林的气氛顿时诡谲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“他,非人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如今天下众教支离破碎,人心动荡难安,世间阴阳平衡早已打破,山林水中的精怪也纷纷化作了人型,走入世人的领地,来蛊惑人心。长安城中也不例外,神、妖、人三族混杂其中,随波逐流。

       听石太璞这一句“非人”,那姓何的青年人顿时大惊,眼皮一跳,直勾勾地看向那两人,半响才结结巴巴地开口:“老友,你这位……小友?石道长所言可真?”

       石太璞面色如霜,手上已经握了长鞭。

       “石兄、石兄,你且慢,我这一位老友向佛已三十余载,怎么会与妖物同伍,必有因由!”那姓何的青年人挡在石太璞与两人中间,急冲冲地跺脚,别的他不了解石太璞,但若说对妖兽鬼怪的研究,他敢说,全长安没有一人比石太璞更为了解,也更没有一人比他更为恨之入骨。

       “哎,慧智师兄,”那小僧垂头开了口,“几天前你跟我说随玄帝观走,我便担心瞒不了了,如今果然,何况哪知来接应我们的人竟然是石道长……看来,我已不能成行,你自己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慧德,你我自小一同修行,你一心向善,我也看在眼里,既然石道长明理,我师弟虽为妖,但也是修行之人,何不网开一面?”

       石太璞沉吟半响,“你既为妖,何不幻化了出去?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放心不下我师兄,再说两人逃奔,难免犯了杀戒。”

       倒也真是一翻真情,一心修行。

       石太璞缓缓放了长鞭。

       三人屏气凝神看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石太璞却又抽出来一把匕首。

       “给我一滴你的血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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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作忙到死,加班到12点啊……

然后我又忙着结婚了 (⊙ω⊙)

所以不定期更新吧,争取一周更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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