岂可修

*凌远×李熏然*

*ABO世界*

*本文从这一章开始，会出现关于刑事案件的描写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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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文：5

6.你饿不饿？我煮粥给你吃呀

       第二天，李熏然就神清气爽地去警局销假归队了，当然收拾的行李还是带回来放了宿舍，凌远也没说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昨天凌远说的是“今天”留下来，他发情期归发情期，但是智商还有余存。

       而且不知怎么的，他特别能听出凌远的话外之音，凌远明显作风老派，昨天只是确定了关系，并没有说可以走上同居道路了。而且吧，李熏然心里悄悄地想，如果昨天他不点头，估计凌远会体贴地开车送他回警队宿舍。

       老派好啊，忠诚呀，体贴呀，知道疼人呀，李熏然对自己正式破处及破处对象非常满意，哼着歌一步三跳地踏进了刑警队。

       结果里面的烟味儿差点又没把他给熏出来，办公室里坐着约莫6、7个人，几乎个个都顶着黑眼圈，胡子拉碴地人手一根烟，各自翻看着一叠叠的资料，眼睛里跑汉字的跑汉字，跑图片的跑图片，跑数据的跑数据，李熏然仔细看了看，二队有几个人也在这里面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靠，这天塌下来了啊？”李熏然巡视一圈，大家都有些蔫儿地抬起头来：你回来了。然后继续埋头做事。

       “李队，你这回来的时间刚好，踩着点儿来的吧？”齐思不在，队里陆林显然受了嘱托，打起精神跟他讲起了情况。

       3月28日中午12时47分，B大心理学系综合楼2层发现一具尸体。

       死者周永卿，男，77岁，心理学系副主任、教授、博士生导师，推测死亡时间为3月28日凌晨2点至3点，初步判定是低温导致死亡，报案人为发现现场第一人，同系教师王磊。

       据了解，发现尸体的房间为系里沙龙2室，平时为师生自由讨论、活动的地方，无锁，任何人都能进去，但是除了集体活动，平时很少有人去，那天王磊怀疑自己的水杯落在沙龙里，去寻找，发现了尸体。

       李熏然听了听，觉得也没什么出奇，虽然大多人命案子都归他们队和二队管，但是大伙儿也不至于被虐成这样。

       “关键是现场太奇怪了，”陆林看出李熏然的不以为意，神秘兮兮地翻开一个文件夹，指着其中一张照片，是现场的全景照，一间非常普通的教室，大约30多平方米，墙上挂着一些名人画像，因为是讨论室，所以没有讲桌也没有课桌，只有椅子，木质椅子靠着墙码得整整齐齐，占据了教室门和对面有窗户的两面墙，而死者呈现出一个不正常的站姿（发现时尸体僵直可站立，现在已经软化），他头部低垂，双腿绷直，双手一左一右撑着一张椅背，像是凶手怕尸体站不稳而故意找的支撑。

       确实是很特别的死法，李熏然又翻了几张现场照片，除了教室里本来的椅子，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“关键还有一点，死的这位，是个特别出名的学者，B大领导和一个什么学会的领导都来过了，好像还惊动了市长，这不齐头儿又被叫走开会去了，齐队还说了先把上次人贩子的案子放一放，教堂翻遍了也没什么异常，他说你今天要是回来了就让你接这个案子查，上头来了命令，说要成立专案组。”陆林幸灾乐祸地补充，“所以我说你踩点回来了吧，烫手山芋啊，你老老实实休完假，明天回来不挺好的嘛。”

       李熏然倒是不以为意，案子嘛，什么案子不是查。

       相比警局这边阴测测地人仰马翻，医院这边还轻松了许多，因为今天全院上下都集体陷入同一个八卦中，那就是，他们“性冷淡”的院长头一次，身上有着Omega信息素的味道了！

       这是郁宁馨最早发现的，凌院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是属于他们肝胆科的，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，而郁宁馨则是肝胆科寥寥无几的Omega，同时还早就被韦天舒嘱咐过要时刻观察凌院长身上的味道。

       今天凌远一大早来了医院，就被郁宁馨闻了个扎扎实实，她戳额深思，“像是兰花的味道，但是感觉又有些树枝的气味，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闻过？”

       这个消息最后迅速地悄悄地传遍了医院：凌院长和我们医院的Omega好上了。

       医院为数不多的Omega医护人员集体接受各种眼光的考量。

       那可是凌院长呀，虽然吧偶尔冷血了点无情了点独断专行了点，但是人帅多金有才华，温文爱妻（前）前途大，还是一个Alpha。

       花痴的小护士激动而幽怨地快要唱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可惜这一切，凌院长都没有察觉，他来医院看了自己的患者，风一般地交代了一些杂事，拉上秦少白和行政助手就又出去了，去参加几个定向对接会，关于AO中心资金和管理资源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凌远对AO中心抱有很大的期望，舆论都说他操纵性别，操纵生育，甚至说他操纵人生。

       是，他就是要通过可以达到的医疗手段为需要的人操纵他们的性别、生育乃至人生，Omega在A、B、O三种第二性别中，是担负大部分生育责任的群体（Beta很难受孕，而Alpha没有生育能力），他们因为每月一次的发情期和生产的休息期，被认为是不适合社会工作、主要责任是负责繁衍的角色，就在100多年前，Omega还被人当做一种人口资产，可以挂牌出售，也可以是Alpha的附属品随意被赠送交换。

       现在虽然Omega的社会地位有一定的提高，不少Omega靠着抑制剂或者稳定的Alpha能够出来工作，话语权也缓步加大，但是社会仍然约定俗成地认为Omega是弱者，繁衍仍然是他们的最重要的功能，有一部分Alpha甚至Beta都没有将Omega当做和他们平等一样的人来看。

       但是凌远不是这样想的，如果社会不能正视Omega，那他愿意用改变Omega自身的方式来强迫社会正视，医疗或者人权，都应该公平。

       如果Omega认为社会凶险，做一个Beta更安全，如果Omega已经讨厌永久标记自己的那个Alpha却又不得不每月都不由自主地回去乞求，如果Omega并不想成为生育的工具……他愿意创造一个改变的楔子，为Omega铺一条后路，同时实现他公平医疗，行业良性运转的理想。

       当然，Alpha也是他们的服务对象，如果他觉得做一名普通的Beta更轻松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在传统的看法中，凌远这无疑是异端，人们最大的指责在于：人类ABO比例3:4:3，全人类的生育只落在3成的Omega上，如果大部分Omega都做手术变成Beta了，那人类不就要绝种了吗？附院简直做事不过脑子，为了赚钱不顾全人类，院长凌远简直是Alpha中的叛徒，人类的罪人！

       不，假如人类有一天真的因为Omega的缺乏而灭绝，那么有罪的是所有人，除了我凌远和愿意为AO中心奔波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从上午到晚上，凌远连轴转地开了大半天的会，介绍项目拉投资，和众多资本家们聊前期投入、运行机制、盈利目标；寻找资源挖人才，和资深医疗专家聊目标、聊理想、聊收入、聊待遇；接触经验丰富的管理团队，讨论法律风险、谈论机构设置、分析潜在医患矛盾和解决之道。

       一天下来，凌远心里还是踏实了几分，晚上回到黑漆漆的屋子里，觉得胃磨得难受，饭局还真不是吃饭的，只是个单纯的局，还好秦少白替他喝了不少，虽然因为她老师廖克难的事情，当面经常对他横眉冷眼，但其实还是有多年情谊的。

       回到家洗了澡，凌远觉得空落落的，忙了一天没看见李熏然还挺不习惯的，除了中午接了一个他的电话，两人一天都没联系。既然昨天他们已经确定了关系，那就应该享受恋爱关系带来的权利和义务嘛，他本来私人时间就少，能有空就别浪费了，凌远换了套休闲服，出门，打电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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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李熏然看着展示板上铺满的现场照片一动不动，姿势起码保持了半个钟头。

       他上午接手了案子，打发了几个同事回去休息，安排了查监控的查监控，走访社会关系的走访社会关系，自己埋头于各种证据里，他没花多久就看完了案件资料，这不是个好消息，说明嫌疑人留下的痕迹太少，是一位沉着冷静，有着反侦查能力的犯罪者。

       所以他上午来的时候，各位同事在拼命阅读关于死者的一切资料，除了人生简历、社会关系，甚至还包括他发表的一些学术论文，按齐思的话就是：学术圈的事儿难说，万一就是哪个观点相左的极端知识分子干出来的呢？

       李熏然看完资料，下午又跑了一趟现场，现场给他的感觉未免简洁得太过分了，而且凶手为什么把椅子靠墙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呢？

       根据B大心理系学生的说法，他们在沙龙活动完了后，会约定俗成地摆放椅子，摆成简单的图形，摆成数字，或者摆成少笔画的汉字，只是为了给下一次使用沙龙教室的人带去一些小惊喜。而他们根据教室使用记录（防止活动时间冲突，师生在使用沙龙教室时，需先登记）找到了最后一次使用教室的同学，他们表示最后走的时候，将椅子摆放成了“4.1”，因为愚人节快到了。

       所以现场靠墙的椅子是凶手所为，凶手也知道学生的这个习惯吗？他难道摆了一个“二”字？李熏然回到局里，现场的奇怪感仍然挥散不去，他翻阅了关于符号的一些资料文献，还是没有头绪。

       这还不是最怪的，最重要的是，他为什么让尸体站着？显然凶手花了很多心思让死者站立，死者双手撑住椅背，像是一个撑讲台授课的姿势，难道是曾经教过的学生？还有，死者头颅下垂，是低头认罪？羞愧？还是单纯的因为尸僵造成的？如果不是尸僵，这代表着什么？尸体是在向站在面前的嫌疑人低头道歉？嫌疑人到底能从这具尸体的这个姿势获得怎样的心理快感？李熏然开始想念薄靳言，其实他也跟齐队提过了需要犯罪心理学方面的专家支援。

       “李队！李队你电话！”

       “哦哦……喂，凌远啊，”李熏然不自禁地勾起了一个笑容，顺便放松地伸了一个懒腰。

       “还没下班？吃饭了没？”凌远听着对面撑懒腰的气音，放柔了声音，“要不要我给你送来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对我这么好，”李熏然看了一眼手表，“我去找你呀？你做粥给我吃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啊你想吃我煮的粥？可是我已经到你们警局门口了，”凌远故意装出很吃惊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“啊？”李熏然是真吃惊，确认地向窗外望，“你等等啊，我下来找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可以把手头工作处理了再来，我等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没事儿，我们这儿加班靠自愿……哎小熊，我先撤了啊，你们也早点儿回去，万一睡一觉就找到思路了呢，”他抓起外套冲下楼，声音也跟着一跳一跳的，“我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李熏然小跑到凌远面前，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灿烂，像只活泼的萨摩耶，凌远揉了一把他的头发，心情也亮了起来，“走，去你宿舍给你煮粥吃。”

       李熏然发誓，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，他感动地快落泪，他长那么大，还没有除他妈以外的人对他如此的嘘寒问暖，添衣送饭，“但是宿舍只有电磁炉，没米也没菜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带来了，”凌远转身从车里提了一包东西出来，牵过李熏然的手，目光温柔，“快带路，我也还饿着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哦，”李熏然手指穿过他的指缝，紧紧扣住，低头看黑漆漆的路，“那如果我说想吃面怎么办呀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也带了，”凌远一脸自豪。

后文：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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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文章涉及的刑事案件尺度，大家如果有建议，欢迎提出，我会适当调整。

我在文里面，讨论的事情可能会有点繁琐，如果影响阅读的话，欢迎大家发表看法哟。

大家的支持和看下去，一直是我写文的动力啊~

（虽然今天卡了很久(ノへ￣、)